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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日子在琼中:公路电影中的美食

 

 

 

在琼中,我总会发现一些传说之外的美味。久而久之,我便能如数家珍般道出许多的餐馆及其所在的方位,但这些餐馆无一例外都有着料理鸡的高超厨艺。我常想,如若琼中没有给我那么多源自鸡的舌尖欢愉,我是否还会如此流连忘返?

 

琼中的鸡是栖息在树上的,漫山遍野奔跑的,甚至是会飞的。这一品种特性和生长状态直接在肉质和口感上体现出紧实、鲜美、极具咀嚼乐趣的迷人滋味。由于琼中的农场很多,曾有过许多广东知青来到此地,他们带来道地的粤菜厨艺,结合了当地的食材及料理风格,独创出许多具有琼中特色的美味佳肴。仅仅是鸡的料理方法就很多,电饭煲鸡、煎鸡、烤鸡、小炒鸡、椰子鸡、水鱼鸡等等数不胜数,每一款都对我的口味。

在琼中,我除了常拜访有美味电饭煲鸡的海山岛饭店之外,海榆中线126公里处的大边河畔那家名叫“新大边河乡村风味店”的餐厅也是我喜爱的。据说这也是一家经营了近20年的店子,一直专心呈现一道主打菜肴——大边河煎鸡。这也是一只非常霸气的鸡,当地很多人都是十多年的老粉,用舌尖去见证着小店的成长与每一份进步,并且皆大欢喜。

小店建在大边河桥头旁的一个农家院子里,有怒放的三角梅,打盹的狗狗,有酸杨桃树和硕果累累的无花果树,后院的菜地里种着辣椒和青瓜,很田园的韵味。

院子里的大树下可以摆放餐桌,小瓦房的包厢里都有空调,再炎热的夏季,这里都有最恰当的凉意,能成就从容的用餐乐趣。我喜欢那些圆形的石桌,桌面上有用漂亮的瓦片拼出的黎苗小伙和姑娘的图案,就是那么不经意地向人们传递着这个海岛最早的原住民对自己族群文化的自豪与坚持。

大边河煎鸡被摆在菜单的最首位,像一张音乐专辑中的主打歌曲。好多人长途奔袭来此,只为品尝这只鸡,我也如此。据说这鸡的料理方法是——腌制、整鸡放进油锅里煎呀煎,直至表皮焦黄、香脆,肉质依旧锁水鲜嫩,切成大小适度的标准,盛盘上桌。咀嚼间,有淡淡的酒香味。鸡腿是最好吃的部分,焦香的皮,有效的锁水度成就了鸡肉的多汁与嫩滑,足够的咸度和鸡肉的鲜度,每一口,都是献给味蕾的礼物。又据说,做煎鸡的鸡相比湾岭电饭煲鸡的鸡而言,会年轻很多,这样才能达成煎鸡嫩滑的口感。

这家馆子还有一道排行第二的主题曲——噶廖堆煲。我姑且用这几个字写食材的名字,因为,这种食材的名字是用海南话来表达的,谐音吧。噶廖堆是一种生长在河水里的鱼,有点像大号的泥鳅,一样细长的身子,一样的机敏灵活,一样具有超强的生命力。

海南话里有一句俚语,说的是“吃鱼要吃噶廖堆,娶妻要娶大屁股”,这种表述是不够雅致,但大体上就是用最接地气的方式赞美这种鱼超强的生命力与能生养的女人之间的联系罢了,好生动,有蛊惑力的对吧?在这个馆子里,噶廖堆不是随时都能吃到的,且价格不便宜哦。有人在溪流中捕捞,有时一天只能捕到两三斤,便早早地被各种吃货抢走,可见它受欢迎的程度。

店家料理这鱼的方法很独特,选一砂锅盛装上桌,是红烧的出品。鱼被切段,微微过油,再与煎至焦黄的五花肉、萝卜干、香葱一起汇合焖制,烩成一锅鱼肉紧致弹口,汁浓肉鲜,萝卜干脆爽的下饭盛品,这无疑是米饭杀手。

这家小店,菜品蛮多,厨艺稳定,都很可口。鸡杂百花菜汤有一丝深远的微苦滋味,是排毒下火养颜的圣品。捞叶煎蛋交织着农家鸡蛋和捞叶的独特清香。清蒸水库鱼是绚烂的,它更像红焖的料理呈现。琼中的水质一流,所以淡水鱼不仅没有土腥味,且多了恰当的细嫩与鲜甜。店家用肉沫为芡,浇出火候拿捏恰当很诱惑食欲的出品,酱香滋味在舌尖蔓延,很美味。

每回来到这里,我都期待能吃到它家的竹笋。琼中山野里唾手可得的竹笋,店家用辣炒的方式呈现。无论是刺笋、雷公笋或其他的笋类,都异常鲜嫩,被农家院内的辣椒不折不扣地侵略过,就有了多元的口感特质,兼容了南北方不同人群的口味需求。重要的是,它赋予了琼中的山野食材最具突破性的魅力。这道菜,被所有人盛赞。

香煎五花肉和牛肉干也是值得点赞的。我曾见过一个吃货在第一口咀嚼的动作后,眼球突出,拼命点头的样子,我想,有没有必要那么夸张。

香炸石鲮鱼也是店中的极品。有文字称其为“会冲浪的鱼”,据说它们会像大马哈鱼一样喜欢逆流而上,于是就被人煎了。也许顺流才是一种安全的状态,这是一种领悟。我知道我有时矫情。

石鲮鱼是黎族人做“鱼茶”常选的原料。鱼茶,就是用去骨的新鲜石鲮鱼与洗净米一起装进一个封闭的容器,待一段时间发酵而熟,变成微酸的食物,便是招待至爱亲朋的佳品。我的表述不尽完整,但基本属实。然后,除了用于做“鱼茶”的原料,肉质鲜嫩的石鲮鱼被香煎之后,也是超级美味的酒伴侣。

值得一提的是,大边河农家乐小餐馆里潜藏着一位美丽的女老板。我原以为,在大山之地,均是皮肤黝黑,质朴而少语的女子和男儿,殊不知,大边河畔的店家竟然是一位皮肤白皙,笑容娇媚,并说得一口标准普通话,有着佟掌柜一般玲珑魅力的黎家女子。她从父亲手里接过这家餐厅,不辞辛劳,勤勉经营,却没有令她变成黄脸婆,这真的要感谢琼中养人的好山好水。

在很久以前,我曾经无数次途经琼中,却没有为它停留。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契机,有不得不停留的原因,它薄纱轻泻,娇颜乍现,让我看见那些若隐若现的含蓄的毫不张扬的美,在山林间、溪流间、乡道上、院落里,以及餐桌上。于是,我以为,这里可以是让心灵憩息的地方,能给予我足够的静谧时光和最绵长的好梦,还有盛放在舌尖上的艳丽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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